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蓄意诱捕,偏执容爷以美色撩人 第185章 离别亦是再见

明舍予回过身,脸上带着挡不住的关切,“怎么又去做检查了?到底伤哪里了?”

苏沅兮微微摇头,见他盯着自己手里的b超单,便展开递了过去。

只一眼,明舍予当场愣在原地。

他反复地看了又看,拿着单子的手有微不可察的颤抖,“小兮,你……”

苏沅兮语调温淡地解释,“刚查出来不久,所以还没告诉你。”

在血缘关系里,隔代的亲近往往是异常浓烈的,因而明舍予此刻的反应是震惊,亦是克制不住的欣喜。

他无法表达自己的心情,紧紧捏着单子,许久才还给苏沅兮。

知道明舍予过来的目的,容晏松开苏沅兮的手,拢了拢披在她身上的外套,“中午想吃什么,我去买。”

苏沅兮思忖着,眨了下眼,“清淡点的面条,加个荷包蛋。”

“好。”

容晏低笑,揉了揉她的头发,往电梯的方向走去。

随即,苏沅兮进了病房,习惯性地倒上一杯温水,双手递给明舍予。

自从游轮上相见,他们还没坐下来,再聊一聊心里话。

望着面前袅袅升腾的雾气,明舍予粗哑的嗓音尽是叹息,“小兮,你也是怪我的,对不对?”

怪什么呢,怪他为了家族牺牲自己,还是怪他利用了江聿琛,阴差阳错地造就了如今的局面。

其实都没有。

覆巢之下无完卵,他们的人生注定带着上一辈的仇恨。

换而言之,即使明舍予不利用江聿琛,倘若他的父亲知道苏沅兮的真实身份,也必定会对她下手。

恩恩怨怨,是逃不过的死循环。

“没有。”苏沅兮坦然淡笑,“师父,你教过我,这世上不是只有黑与白,是与非。”

明舍予深深地注视着她。

小兮啊,是他的骄傲,可每次看到她的懂事和成熟,他却不止一次地愧疚。

“我今天来,原本是想问你,要不要跟我回m洲。”

苏沅兮沉默,等着明舍予把话继续说下去。

“想让你认识那些个还活着的长辈们,还有……去见见你的母亲。”明舍予用手掌覆住面孔,兀自低下了头,“当然,这都是我的执念罢了,无论你愿不愿意,我都不会勉强你。”

苏沅兮在他身侧坐下,平静地直言,“其实你是想让我回去,回到属于我的身份,担起本该有的责任,是吗?”

明舍予的背脊微僵了僵,缓缓地抬起头,苦笑着没有否认,“我是这样想过,但我清楚,这是强人所难。”

苏沅兮清透的眼瞳无波无澜,“与其拘泥过去,不如过好眼前。这句话是你劝过我的,换做现在,也一样。”

纵使她愿意承担起这个责任,也改变不了时代变迁的残酷。

总有人会取代他们的,哪怕是盛极的菲尔德家族,也很快会有新的领导者来代替原有的位置。

“师父,就算你不说我也明白,如果不是因为我,当年在母亲离世之后,你就会随着她一起而去。”

明舍予仿佛被定在椅子上,恍然间,做不出任何反应。

谁说不是呢。

什么仇恨,什么冤屈,当初逃亡的路上,若不是他的怀里抱着刚出生的女儿,早在那时,他就会随妻子一同离去。

可他要护着她,护着妻子用命延续下来的孩子。

见明舍予久久失语,苏沅兮温和地笑了。

她握住他苍老粗粝的手背,唇间溢出一声很轻,却无比清晰的呼唤,“爸。”

明舍予身子剧震,不可思议地望去,眸中写满了震惊。

他以为自己听错了,方才……苏沅兮叫他什么?

可事实证明,他并没有听错,苏沅兮直视着他的眼,一字一句,轻言细语,“这么多年你辛苦了,以后,别再让自己太累。”

明舍予蠕动着唇角,几番开口,都组织不出一句完整的话。

因为他从未奢望能听到苏沅兮改口对他的称呼。

在把她交给苏家抚养时,他就告诉过自己,或许这辈子只能做她的师父,而不是父亲。

而此时此刻,当亲耳听到她唤他,明舍予无法遏制地红了眼。

半生磨难,换得一句她的相认,足矣。

……

从as回京城的飞机被安排在次日早上。

一方面是不想太匆忙,另一方面,是还有没处理完的事和要告别的人。

尽管苏沅兮答应了去m洲,愿意以她原有的身份,去见自己的族人和母亲,但明舍予终究没让她跟随。

不仅是怕她受不了长途奔波的劳累,更是因为他幡然醒悟,是时候该放下执念了。

因而在当晚,明舍予独自离开了,没有告诉苏沅兮,只留下了一张字条。

“离别亦是再见,这一次,不会让你等得太久。”

他终于肯卸下身上的负累,在寂寥却不再动荡的余生,重新做一回自己。

至于哈勒曼国王,在得知容晏要离开的消息,不由分说地把他们接进古堡,安排了一顿践行的晚餐。

陆枭冷眼坐在一旁,看着老头子拉着容晏喋喋不休的样子,不耐地踢了踢桌角。

啧,早知道几年前就该怂恿他认容晏做干儿子,省得比对待亲儿子还重视。

陆枭转过头,视线落到对面,又看到苏沅兮正在餐盘里挑挑拣拣,拨出了一堆不吃的菜。

“我说。”他敲了敲桌面,“我以前怎么没发现,你这么挑剔?”

苏沅兮连眼皮都没抬一下,“我乐意,你没发现的事多了。”

跟苏沅兮斗嘴,他永远说不过她。

陆枭冷哼一声,大大咧咧地往椅背靠去,“明天我就不去送你们了,自己走好。”

反正又不是见不到了,搞这种煽情的场面,有必要么?

苏沅兮没什么表情地点头,咽下一块牛肉,淡淡道,“陆枭。”

陆枭下意识地正襟危坐,“干嘛?”

原以为她摆出这种语气是想说什么重要的话,谁料想,苏沅兮慢悠悠地接着道,“别忘记,你还欠我一个人情。”

“……”

陆枭差点把桌子掀了,“知道了知道了,老子就是欠你的,行了吧?”